“仁者壽”是儒家養生的第一命題。仁德就會長壽,在很多人看來這好像是不合邏輯的,但儒家的主題就這樣簡單,儒家追尋、宣揚的歸根結底就是一個“仁”字。
我們提到大夫會說“醫者仁心”“醫乃仁術,“仁者愛人”,仁就是愛。仁這個字在郭店楚簡中寫成“身心”。表示身心合一、身心和諧。后寫成“仁”,二人為仁,表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。兩種寫法都可推導出“愛”的含義。愛必須從心到身出發,人與人的最本質關系應該是愛。
古時候的知識分子差不多都通醫理,曉醫術,所以作為儒家代表的文人也都是懂得看病的,這也就為他們養生提供了方便。
古時候還有一種儒醫,就是可儒者成為行醫的醫生,或者說行醫的人崇尚儒學。如果真是一個崇儒的知識分子行醫的話,不管他的醫術高不高明,至少醫德是有保障的,因為儒者的第一要素就是愛人,有一顆仁愛之心。
也正是中國文化的這個特質,造成了儒醫不分家的結果。儒家有很多醫學、養生學的論述,中醫也吸收了很多儒家的觀點。
《黃帝內經》中就接受了孔孟的養生觀點,認為那些能“盡終其天年,度百歲乃去”的長壽者,大多因為他們能夠“嗜欲不能勞其目,淫邪不能惑其心”,即所謂“德全而不危”。孔子說“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”,孟子說“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”,在中醫看來這都是可以讓人活到天年的保障。中國的養生家也一直遵循著這一思路把養生文化發展了下去,強調養生必須與道德修養相協調,也就是養生離不開道德,反過來說,也就是提高道德的過程其實也就是養生的過程。事實上,良好的道德情操,確實是心理健康的重要標志,而心理健康則是去病延年的必要前提。
孔子分析了人為什么不能長壽的原因,是因為“人有三死,而非其命也,行己自取也。夫寢處不時,飲食不節,逸勞過度者,疾共殺之;居下位而上干其君,嗜欲無厭而求不止者, 刑共殺之;以少犯眾,以弱侮強,忿怒不類,動不量力者,兵共殺之”。《孔子家語》前面我們說了,孔子認為生死有命,注定你要死,那么不用徒增煩惱,抵抗也沒用,但是有些人的死不是壽數到了的自然死亡,用老百姓的話來說,是自己作死、找死,這就不是天命的問題了,是人禍。而這種死主要有三種,一種是日常生活出了問題,不按時起床睡覺,休息得不好,睡得有問題,吃喝得不對,勞役過度等等,這些生活習慣可以引起疾病,而這種死法是大家都注意到了的。一提到養生,大家也都是從這種日常生活習慣著手,以防病治病為長壽的根本。孔子也是這個觀點,他也認為生活習慣失常是長壽的罪魁禍首。
但孔子又提出了第二種,這個觀點就不是大多數人所考量的范圍了,也不會把這個當成長壽的重要因素。孔子說以下犯上,貪得無厭,不控制自己的欲望,就會犯法,會被刑法殺死。現在即便犯法了,被判處死刑的也不是很多,大部分人可能會判無期或有期徒刑,雖然沒死,但是在一個沒有自由的狹小空間內懺悔自己的過錯,不能見家人朋友,不能享受正常人的快樂,雖然沒有剝奪他們的生命,但他們的日子過得必然也不會愜意,他們或受到良心的譴責或被自由的渴望煎熬,不快樂的生活會影響人的健康,即便活得久,這樣索然無味的日子只是時間的流逝而已,對于他們又有什么意義呢?